生,離,死,別。
頭一次,看見外公哭了
頭一次,進入加護病房
頭一次,這麼默然
頭一次,這麼仔細地看著老媽讓歲月刻畫的臉龐
頭一次,聽到老媽偶爾對我的不滿
頭一次,對家人的不捨,立即卻也無語的冒了出來
頭一次,檢視著血濃於水的親親家人
頭一次,我隱忍著
沒在名為家人的面前流淚
不是我冷血無情
是明瞭哭不能解決事情
是明瞭哭了,會更讓老媽無法扼止眼淚
是明瞭,人…生死有別
是明瞭,親人們…在不知不覺中老了許多
命中注定該活幾年,就是幾年
強求不得,老天也不會讓你多求一分、一秒
小時候,總被阿公逗弄著說
「阿公要去蘇州賣鴨蛋了」
看著我沒三秒就掉下了眼淚
阿公很壞心的笑了一下,那時候阿公大概66歲吧!
現在阿公80有1了,而身受慢性病的折磨
大概也有六年之久
是呀!其實還沒高中畢業,阿公的身體狀況已越來越差了。
外公,似乎也是相離不遠的時間點
兩位爺字輩的親人
一個以前還能穩穩地騎著老爺車,到處去廟裡參拜
一個以前還能穩穩地騎著腳踏車,騎去羅東舊市場幫忙阿媽張羅初一、十五所要的雞鴨魚肉
過了六年
除了家裡,就是醫院
我,看在眼裡,聽在耳裡
卻無法身之力行
自18歲以來的我,好像二叔
總是在過年才會回去宜蘭
比二叔好一點的是,偶爾清明、端午還會回去一趟
而二叔,有時隔個兩年才會將一家大小帶回宜蘭給阿公阿媽看看
最長,住個一晚便開車回去台北
最短,待個一下午便揮手說再見
聽長輩們說,二叔16歲便離家去台北打拼
拼得工廠老闆,拼得家庭幸福
小時的我,很羨慕也很嚮往與二叔一般的作為
這是懦弱的我無法想像也不敢做的夢
可這幾年…能說是毫無音訊
唯一的堂妹、堂弟也不知在何方
人生呀!真是變化無常吧~
面對起起落落的二叔一家人
最深最痛的感受,該是二叔吧…
事情看得多,看得深,看得廣,看得明明白白
又如何
喘口氣,不難
只是願不願意…
不孝女,打從7歲便無從選擇地要獨立
如今…獨自已成習慣
獨立已成自然
該怎麼…再和老媽子住在同個屋簷呢?
我明瞭,早在17年前,老媽便一直一直在…
"等我回家"
17年前,我也在等著和老媽…
"一起回家"
但往事已無法扭轉
何事變了調、轉了性
我也不知…
太多選擇題,演變了太多事物
誰都…無法切掉,看似虛無的白線
我現在能做的
盡其所能的滿足老媽的心願
以補足…那空盪房子的缺陷
很久沒寫網誌了呢!
一寫就是這麼悲傷的自我
- Aug 28 Sat 2010 00:15
看破,是怎樣的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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